飘渺之魂 第1章
作者：银色的流星
飘渺之魂 第1章 潜龙勿用
狂风扫过沙漠，黑尘漫天。骑士扯起斗篷抵挡风沙，小心地避开流沙的区域。在他身后跟着4个兵士，几乎睁不开眼睛，彼此手拉着手，遵循上司的足迹缓缓前行。
“宁阁下，这样太危险了！还是让我们来开道吧！”实在忍不住，一个兵士大声地喊道。
骑士没有回答。只有风沙的呼啸，以及布匹的猎猎狂舞，迎面抛到兵士们身上。他的步伐缓慢而坚定，有时会突然站住，稍微观察周围的环境，竖起手指测量远处山峦的角度，然后稍稍转弯，继续前进。
“阁下……”
骑士举起一只臂膀，制止了部下的话。
“我走这条道路，多过你们所有的行军。跟我走。”
5人的小队伍恢复了开头的格局，沉默，鱼贯地行进。这场发生在泰能以北50里的沙暴，不符合长期以来的规律。往年的这个时候，正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初夏，长期在沙漠里驻扎训练的军队开回城市，兵将们与家人团聚，同时，避开即将到来足以杀人的盛夏酷暑。除了少数安排了特训的人以外，男子汉们都在泰能城外的戈壁上，远远地看见等待自己的亲人。妻子们手提竹篮，头顶瓦罐。一般的人家只是凉茶和羊肉，富贵的人家则是漂着花瓣的饮料，还有加了薄荷的点心。孩子们被用很大的帽子盖住脑袋，稚嫩的脸上蒙了面巾，紧紧抓住妈妈的手。
如今，黑云压顶，天昏地暗，即使是下午，沙地依然是冰冷的，甚至比昨天夜晚更凉。四面看不见一个人影，有时会碰到沙地上一个两个半掩的篮子，让人的心一阵揪动。
突然，骑士站住了。兵士们顺着上司的目光望去，不远处的地上隆起一个怪异的沙堆。旁边的沙子里，隐隐似乎露出某种衣物的一角。
一个士兵好奇地向那边迈出了步子。骑士大喝一声：“站住！”
“是流沙。”他补充道，“原地别动。”
骑士脱下斗篷，又解下配剑。他身上没有盔甲，为了防止跌入流沙，重物已经由走在队尾的第2和第3个人担在背上。骑士单膝跪下，然后又跪一膝，最后四足着地，向目标爬去。到2米外时，他停住一会，然后倒退爬回，探索了一会，从另一个方位重新开始。
士兵们惊异地交换着眼神，在他们的印象里，上司从来只有两种姿势，直立，或者倒下。没有下跪的时候……
20分钟后，骑士怀抱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回到原地。士兵们都拿出盛水的羊皮袋。骑士把昏迷的小家伙交给手下，默默地拍打周身沙土，整理衣冠。
不久孩子醒转过来。黑色的大眼睛一开始有些恐惧，很快变成焦急。
“妈妈！快救我妈妈！”
骑士沉默地盯着男孩的眼睛，直到后者的眼神渐渐变成绝望。士兵们都垂下了头。
“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骑士最后问。
“潜龙无咎。”男孩清晰地说道，“今天……我是来接他的。”
士兵们震惊地抬起头，望向骑士。
骑士说：“先进城。斯帕克，你背他。”扯起斗篷，继续向前走去。
名叫斯帕克的兵士半蹲示意男孩上自己的背。男孩坚决地摇了摇头。骑士这时折反回来，一把拥住男孩，把他抱到自己怀里，搂了有一分钟。然后把孩子放到斯帕克背上，转身开步。风沙刮过，一行泪从他粗砺的脸上流下来了。
此刻的泰能城正处于焦躁之中。女人们集中在广场上，不知所措地等待消息。其中的大部分人是在沙暴突然降临之后顶风回来的，帽子上的沙尘还没有去除。往年的这个时候，城里正被欢乐充满，家家点着亮，单身的军人则挤满了酒馆。现在，酒店里也挤满了人，却是搜索队面色紧张的碰头之处。一些人被救了回来，然而还有很多尚未寻到。
骑士宁九州和他的四个部下此刻下榻在一间旅店里。他们的家都远在杰彭北方的边城，此次专门赶回泰能来，是为了将另一位骑士战死的消息通知他的家人，并交返遗物和抚恤金。死者和宁九州是10年的朋友，宁知道他只有一妻一子。那位朋友的名字，叫潜龙无咎。
大概因为一夜未眠，直到第二天中午，男孩才挂着泪痕醒来。
骑士问：“潜龙勿用，你别的亲戚在哪里？”
“我不知道有没有亲戚。我从来都是和妈妈两个人一起。”男孩说，眼泪在眶里打转。
“如果你是个男子汉，就不要哭。”透过坚硬的黑色长发，骑士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男孩，“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男孩回答：“……潜龙无咎。”
“潜龙勿用，从今天开始，你的父亲是宁九州。”
沙暴已经平息。天空仍然阴暗，空气却已平静。一行人租用了马车，摇摇晃晃。随着摇晃，男孩的泪终于下来了。骑士斜瞟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只恨，当时为什么没有能保护她。我本来可以做到的。”男孩说。
骑士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良久，轻轻地说：
“你一定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我的儿子。”
半年后，宁九州的四口之家迁到迪普欧彭。15岁的女儿宁雪儿进入贵族战士学校学习。
宁雪儿继承了母亲的容貌和父亲的理想。虽然身为女性，却梦想成为一名为国建功的战士。早在12岁时，就使得一手优雅的西洋剑术。对于军事方面的书籍，一向也有浓厚的兴趣。宁九州的夫人有时暗地担忧，女儿是否会变成一个嫁不出去的男人婆，给丈夫讲，只收到呵呵大笑。
潜龙一直是忧心忡忡的模样。雪儿怎么都没法逗乐新来的弟弟，只好留心他喜欢什么。发现弟弟十分喜爱看书之后，经常从学校的图书馆借些书来给他。潜龙也很小心，从来没有弄坏弄丢。不久，潜龙开始煞有介事地给姐姐讲故事，来源都是书里，却被他把很多事混成一起讲出来，还添油加醋，主角都改成雪儿和潜龙。有一次讲到两个少年英雄和哈修泰尔侯爵一起去寻找精灵族的女王，用海龙的鳞片换皇宫里的点心吃，神情仍然一本正经，害雪儿笑岔了气。潜龙看着姐姐，突然也微微的笑了。为这件事，全家高兴了一晚上。
冬去春来，转眼又一年过去。野花开放的时候，一家人到郊外登山。宁九州护着妻子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而姐弟俩兴高采烈地甩掉了他们。待到半山腰，累得不行，象两只小趴儿狗吐着舌头再也爬不动。九州手拽夫人，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超过了孩子们。潜龙不服气，挣命地要追，拉着姐姐的手，老牛拉车一般望前挪。不久，雪儿喘过了气，活力回到身上，而潜龙早已累到半死，于是牛和车改换了位置，变成姐姐扯弟弟了。
突然潜龙说：“姐姐，你的手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拿剑呢？会长茧的。”
“姐姐要成为强壮的战士，用剑击败敌人，顾不得手了啊。”
“姐姐你不要拿剑了，潜龙会保护你的。”
雪儿哑然失笑，比自己矮整整一个头的男孩，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谢谢潜龙，可是姐姐自己会保护自己。”
“如果潜龙比姐姐强了，你能不要拿剑吗？”
宁雪儿用指节在乱糟糟的蓝发间敲了一下：“傻瓜，那是姐姐的理想，姐姐要成为爸爸那样的**，不能放下剑的。”
“可你是女孩子啊！”潜龙叫道。
“呵呵，你也反对我做战士？你和妈妈好相象呢。”
“……”
不知不觉，大家都已经登上了山顶。南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远处的深蓝到了近海慢慢变浅，直到渗入雄伟的城市里。皇宫坐落在海湾的中心，由3座大桥与城市联系，仿佛安置在三脚架上的明珠。和风从海上吹来，在北方的山脉腰间悠悠地回旋。
这是全家最快乐也是最后的一次集体野游。不久，宁九州接到调令，前往北部边境担任边防。
1年后，传来流言，宁九州投靠了敌军。
难耐的3个月之后，正式的通报下来，骑士宁九州叛国，取消所有封号，没收家产。宁雪儿提前一年接到毕业证明，离开了学校。一家3口告别被充公的宅邸，搬到平民区的一间小阁楼住下。
母亲生了一场大病，整整1个月躺在床上。有一天下午，雪儿所在的佣兵队到农庄做事去了，潜龙则出外伐木。一个小偷进了屋，摸摸索索，不留神碰倒了一个柜子。
“谁？！”女主人从床上撑起来，问道。
小偷走到她跟前，说：“女人，大爷我只想借几样东西。”
“抓小偷！”女主人尖叫起来。本来苍白的脸上，现出了愤怒的红潮。
贼上前给了她一个嘴巴。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叛贼的女人！”
宁夫人倒在床上，泪水粘住了乱发，无声地流淌，娇柔的身体，在被单下无力地抽动。贼突然停了一会，突然猛扑上去，狞笑着撕她的衣服。女子绝望的嘶叫从窗口刺入拥挤的街区，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大家都知道，这间房里住着一个叛国者的女人。
门突然被撞开了。潜龙手拿一柄伐木的斧头，疯子一般冲进来。贼还算反应迅速，赶紧放开女主人，移到屋中心准备应对。潜龙挥动斧子象豹子一样扑过来，猛烈和准确令贼大为震惊，笨拙地闪避两下之后，肩膀和胸口都开始往外冒血。转眼间，他已经倒在地上，惊恐地盯住少年血红的眼睛，以及对准了自己脖颈猛斩下来的斧头。那是一柄久经伐木，锋刃磨得雪亮的斧头。
突然，一柄长剑斜刺里架出。当的一声大响，剑身被砸成两段，斧头也因此失了准头，斩在地上人的耳边。木制的地板，出现尺长的裂缝。
“潜龙，不要杀人。”
潜龙抬头一看：“你是……斯帕克？”
新晋级的斗士斯帕克深深地叹了口气：“潜龙，我绝对相信宁阁下。我这次来，是要带你们去泰能的。没想到居然遇到这种事……”
“斯帕克大叔，你也认为我爸爸是被冤枉的？”潜龙问。
“当然。你的力量好强，多加修炼，一定会成为超越你父亲的骑士……”
“那就不用连你也杀。”潜龙打断他，举起斧头再次向地上的小偷狠狠劈去。后者还没来得及回过神为拣回一命而庆幸，便肝脑涂地，一命呜呼了。
潜龙回转头，看见母亲正在艰难的穿回衣服，立刻单膝跪倒，垂头盯着地板。敌人的血沿着地板漫开，沾湿了他纹丝不动的膝盖。斯帕克也转过了头去。片刻，宁夫人说：“好了。”两人才走上前去。
“夫人，我来迟了，对不起。”斯帕克说，“请和我去泰能吧，兄弟们一定会好好照顾您和两个孩子。宁阁下的事情，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还您的清白。”
“谢谢了。”宁夫人低声回答，“等雪儿回来，我们就收拾动身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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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阁下，这样太危险了！还是让我们来开道吧！”实在忍不住，一个兵士大声地喊道。
骑士没有回答。只有风沙的呼啸，以及布匹的猎猎狂舞，迎面抛到兵士们身上。他的步伐缓慢而坚定，有时会突然站住，稍微观察周围的环境，竖起手指测量远处山峦的角度，然后稍稍转弯，继续前进。
“阁下……”
骑士举起一只臂膀，制止了部下的话。
“我走这条道路，多过你们所有的行军。跟我走。”
5人的小队伍恢复了开头的格局，沉默，鱼贯地行进。这场发生在泰能以北50里的沙暴，不符合长期以来的规律。往年的这个时候，正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初夏，长期在沙漠里驻扎训练的军队开回城市，兵将们与家人团聚，同时，避开即将到来足以杀人的盛夏酷暑。除了少数安排了特训的人以外，男子汉们都在泰能城外的戈壁上，远远地看见等待自己的亲人。妻子们手提竹篮，头顶瓦罐。一般的人家只是凉茶和羊肉，富贵的人家则是漂着花瓣的饮料，还有加了薄荷的点心。孩子们被用很大的帽子盖住脑袋，稚嫩的脸上蒙了面巾，紧紧抓住妈妈的手。
如今，黑云压顶，天昏地暗，即使是下午，沙地依然是冰冷的，甚至比昨天夜晚更凉。四面看不见一个人影，有时会碰到沙地上一个两个半掩的篮子，让人的心一阵揪动。
突然，骑士站住了。兵士们顺着上司的目光望去，不远处的地上隆起一个怪异的沙堆。旁边的沙子里，隐隐似乎露出某种衣物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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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脱下斗篷，又解下配剑。他身上没有盔甲，为了防止跌入流沙，重物已经由走在队尾的第2和第3个人担在背上。骑士单膝跪下，然后又跪一膝，最后四足着地，向目标爬去。到2米外时，他停住一会，然后倒退爬回，探索了一会，从另一个方位重新开始。
士兵们惊异地交换着眼神，在他们的印象里，上司从来只有两种姿势，直立，或者倒下。没有下跪的时候……
20分钟后，骑士怀抱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回到原地。士兵们都拿出盛水的羊皮袋。骑士把昏迷的小家伙交给手下，默默地拍打周身沙土，整理衣冠。
不久孩子醒转过来。黑色的大眼睛一开始有些恐惧，很快变成焦急。
“妈妈！快救我妈妈！”
骑士沉默地盯着男孩的眼睛，直到后者的眼神渐渐变成绝望。士兵们都垂下了头。
“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骑士最后问。
“潜龙无咎。”男孩清晰地说道，“今天……我是来接他的。”
士兵们震惊地抬起头，望向骑士。
骑士说：“先进城。斯帕克，你背他。”扯起斗篷，继续向前走去。
名叫斯帕克的兵士半蹲示意男孩上自己的背。男孩坚决地摇了摇头。骑士这时折反回来，一把拥住男孩，把他抱到自己怀里，搂了有一分钟。然后把孩子放到斯帕克背上，转身开步。风沙刮过，一行泪从他粗砺的脸上流下来了。
此刻的泰能城正处于焦躁之中。女人们集中在广场上，不知所措地等待消息。其中的大部分人是在沙暴突然降临之后顶风回来的，帽子上的沙尘还没有去除。往年的这个时候，城里正被欢乐充满，家家点着亮，单身的军人则挤满了酒馆。现在，酒店里也挤满了人，却是搜索队面色紧张的碰头之处。一些人被救了回来，然而还有很多尚未寻到。
骑士宁九州和他的四个部下此刻下榻在一间旅店里。他们的家都远在杰彭北方的边城，此次专门赶回泰能来，是为了将另一位骑士战死的消息通知他的家人，并交返遗物和抚恤金。死者和宁九州是10年的朋友，宁知道他只有一妻一子。那位朋友的名字，叫潜龙无咎。
大概因为一夜未眠，直到第二天中午，男孩才挂着泪痕醒来。
骑士问：“潜龙勿用，你别的亲戚在哪里？”
“我不知道有没有亲戚。我从来都是和妈妈两个人一起。”男孩说，眼泪在眶里打转。
“如果你是个男子汉，就不要哭。”透过坚硬的黑色长发，骑士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男孩，“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男孩回答：“……潜龙无咎。”
“潜龙勿用，从今天开始，你的父亲是宁九州。”
沙暴已经平息。天空仍然阴暗，空气却已平静。一行人租用了马车，摇摇晃晃。随着摇晃，男孩的泪终于下来了。骑士斜瞟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只恨，当时为什么没有能保护她。我本来可以做到的。”男孩说。
骑士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良久，轻轻地说：
“你一定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我的儿子。”
半年后，宁九州的四口之家迁到迪普欧彭。15岁的女儿宁雪儿进入贵族战士学校学习。
宁雪儿继承了母亲的容貌和父亲的理想。虽然身为女性，却梦想成为一名为国建功的战士。早在12岁时，就使得一手优雅的西洋剑术。对于军事方面的书籍，一向也有浓厚的兴趣。宁九州的夫人有时暗地担忧，女儿是否会变成一个嫁不出去的男人婆，给丈夫讲，只收到呵呵大笑。
潜龙一直是忧心忡忡的模样。雪儿怎么都没法逗乐新来的弟弟，只好留心他喜欢什么。发现弟弟十分喜爱看书之后，经常从学校的图书馆借些书来给他。潜龙也很小心，从来没有弄坏弄丢。不久，潜龙开始煞有介事地给姐姐讲故事，来源都是书里，却被他把很多事混成一起讲出来，还添油加醋，主角都改成雪儿和潜龙。有一次讲到两个少年英雄和哈修泰尔侯爵一起去寻找精灵族的女王，用海龙的鳞片换皇宫里的点心吃，神情仍然一本正经，害雪儿笑岔了气。潜龙看着姐姐，突然也微微的笑了。为这件事，全家高兴了一晚上。
冬去春来，转眼又一年过去。野花开放的时候，一家人到郊外登山。宁九州护着妻子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而姐弟俩兴高采烈地甩掉了他们。待到半山腰，累得不行，象两只小趴儿狗吐着舌头再也爬不动。九州手拽夫人，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超过了孩子们。潜龙不服气，挣命地要追，拉着姐姐的手，老牛拉车一般望前挪。不久，雪儿喘过了气，活力回到身上，而潜龙早已累到半死，于是牛和车改换了位置，变成姐姐扯弟弟了。
突然潜龙说：“姐姐，你的手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拿剑呢？会长茧的。”
“姐姐要成为强壮的战士，用剑击败敌人，顾不得手了啊。”
“姐姐你不要拿剑了，潜龙会保护你的。”
雪儿哑然失笑，比自己矮整整一个头的男孩，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谢谢潜龙，可是姐姐自己会保护自己。”
“如果潜龙比姐姐强了，你能不要拿剑吗？”
宁雪儿用指节在乱糟糟的蓝发间敲了一下：“傻瓜，那是姐姐的理想，姐姐要成为爸爸那样的**，不能放下剑的。”
“可你是女孩子啊！”潜龙叫道。
“呵呵，你也反对我做战士？你和妈妈好相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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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大家都已经登上了山顶。南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远处的深蓝到了近海慢慢变浅，直到渗入雄伟的城市里。皇宫坐落在海湾的中心，由3座大桥与城市联系，仿佛安置在三脚架上的明珠。和风从海上吹来，在北方的山脉腰间悠悠地回旋。
这是全家最快乐也是最后的一次集体野游。不久，宁九州接到调令，前往北部边境担任边防。
1年后，传来流言，宁九州投靠了敌军。
难耐的3个月之后，正式的通报下来，骑士宁九州叛国，取消所有封号，没收家产。宁雪儿提前一年接到毕业证明，离开了学校。一家3口告别被充公的宅邸，搬到平民区的一间小阁楼住下。
母亲生了一场大病，整整1个月躺在床上。有一天下午，雪儿所在的佣兵队到农庄做事去了，潜龙则出外伐木。一个小偷进了屋，摸摸索索，不留神碰倒了一个柜子。
“谁？！”女主人从床上撑起来，问道。
小偷走到她跟前，说：“女人，大爷我只想借几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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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上前给了她一个嘴巴。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叛贼的女人！”
宁夫人倒在床上，泪水粘住了乱发，无声地流淌，娇柔的身体，在被单下无力地抽动。贼突然停了一会，突然猛扑上去，狞笑着撕她的衣服。女子绝望的嘶叫从窗口刺入拥挤的街区，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大家都知道，这间房里住着一个叛国者的女人。
门突然被撞开了。潜龙手拿一柄伐木的斧头，疯子一般冲进来。贼还算反应迅速，赶紧放开女主人，移到屋中心准备应对。潜龙挥动斧子象豹子一样扑过来，猛烈和准确令贼大为震惊，笨拙地闪避两下之后，肩膀和胸口都开始往外冒血。转眼间，他已经倒在地上，惊恐地盯住少年血红的眼睛，以及对准了自己脖颈猛斩下来的斧头。那是一柄久经伐木，锋刃磨得雪亮的斧头。
突然，一柄长剑斜刺里架出。当的一声大响，剑身被砸成两段，斧头也因此失了准头，斩在地上人的耳边。木制的地板，出现尺长的裂缝。
“潜龙，不要杀人。”
潜龙抬头一看：“你是……斯帕克？”
新晋级的斗士斯帕克深深地叹了口气：“潜龙，我绝对相信宁阁下。我这次来，是要带你们去泰能的。没想到居然遇到这种事……”
“斯帕克大叔，你也认为我爸爸是被冤枉的？”潜龙问。
“当然。你的力量好强，多加修炼，一定会成为超越你父亲的骑士……”
“那就不用连你也杀。”潜龙打断他，举起斧头再次向地上的小偷狠狠劈去。后者还没来得及回过神为拣回一命而庆幸，便肝脑涂地，一命呜呼了。
潜龙回转头，看见母亲正在艰难的穿回衣服，立刻单膝跪倒，垂头盯着地板。敌人的血沿着地板漫开，沾湿了他纹丝不动的膝盖。斯帕克也转过了头去。片刻，宁夫人说：“好了。”两人才走上前去。
“夫人，我来迟了，对不起。”斯帕克说，“请和我去泰能吧，兄弟们一定会好好照顾您和两个孩子。宁阁下的事情，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还您的清白。”
“谢谢了。”宁夫人低声回答，“等雪儿回来，我们就收拾动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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