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瑙的风铃(七)
作者：FS.卡特琳娜
第七章：死别
少女缓缓回过头，看见人群中那个年轻的法师。
“你不应该来的……”少女平静地说到。
“可是我还是来了。”法师轻轻推开维持秩序的卫兵，径直向新娘走去。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站在教堂前的大主教惊慌地叫到：“卫兵，卫兵！”
广场上的卫兵如同石像般一动不动，年轻的法师脱下黑色的斗篷，金色的大法袍，金黄色的印记和魔法同盟的黑色阶级章在刺眼的阳光下闪烁着绚烂的光芒。
“伊斯的……”人群开始混乱起来，从教堂里冲出一队全副武装的战神，高举着长剑向法师砍去。
“等等，不要啊……”新娘嘶声力竭地叫到。
“今天是婚礼，我不想任何人受伤……”法师喃喃地说到。
“冥冥的黄昏中暗黑的主宰，聆听我的呼唤，请赐予我黑暗的力量，禁锢这些邪恶的灵魂。”
“真言•镇！”
法师不再理会这些塑像，走到新娘的身边。
“这是你给我的，现在还给你，新婚快乐！”法师伸出颤抖的右手，手中握着坠链，上面有一个玛瑙做的风铃。
“谢谢，不用还我了，留做纪念吧。”少女的声音有一丝的发颤。
法师忍住悲伤，转过身，慢慢离去，人群马上让出一条道路。
“嗖”的声，年轻的法师本能地后空翻，避开致命的一击，可是火鸟的余威还是波及了在场的人群。
“夏•迪比斯公爵！”人群开始高声欢呼。
青年转过身，审视着杰彭的英雄。他穿着镶金边的红色杰彭战袍，如同女式寂静的法师帽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庞；他的下巴很清秀，不象纵横沙场的老将；手中的颤抖之杖显示出他高超的法力和崇高的地位。
“要是让你随随便便地走了，不是笑话我们杰彭没人吗？”充满磁性的声音立刻盖住广场的喧闹，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哦。”年轻的法师平静地说到。
“你叫纪鲁夫•利基路吧，真是奇怪而又难念的名字。”
人群中暴出阵阵嘲笑声，法师站在中间还是威严不动。
“这样吧，今天我很高兴，给你破个例，只要你能顶我十招，我就放你回去。”
公爵高傲地说到。
“我不想和你动手。”法师慢慢地说到。
“哦？”公爵的语调显出嘲讽的意思。
“如果我杀了你，蕾利雅会很伤心的。”法师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出刚才的话。
“什么！竟然这么和公爵说话……”“公爵，杀了他……”人群中暴出阵阵骚动。
“你有什么能耐敢和我这么说话！”红影一闪，公爵瞬间冲到法师面前，左手架住法师的天使杖，右手的火鸟直挺挺地打到法师的胸口上。
“不……” 蕾利雅嘶声力竭地喊到。
可是晚了，巨大的爆炸声淹没了广场的喧闹，爆炸的余波推倒了周围的人群，法师像断了线的风筝被吹出很远，落在20多米外的空地上，不再动弹。
瞬间的寂静，随后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夏•迪比斯公爵千岁！”
公爵礼貌地回敬了人群的欢呼，转身向跪在地上流泪的新娘走去。
“有点意思，这样才有点意思。”本应该死去的年轻法师慢慢爬起来，用手抹去嘴角的鲜血。
“不可能！”公爵回头看着法师，语调中露出诧异。
“很可惜，你永远也杀不了我！”年轻的法师骄傲地说到。
“魔力消除……”公爵自言自语到。
“不，是我的衣服的属性不是魔力增幅，而是火焰防御！想杀我，用半径五格雷击术吧！不过这里是广场，你想落下残害同胞的罪名就放马过来吧！”年轻的法师高傲地说到。
“混蛋，你想侮辱我吗！”公爵愤愤地说到，“不要高兴太早了，我的火焰有穿刺魔法防御的能力，刚才只是你运气好！”红影一闪，公爵向法师直冲而去。
“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了！”教堂门前的新娘已经泣不成声。
炽热的火焰在公爵的右手聚集，在贴向法师胸口的瞬间，却意外感觉不到实体。
“不好！”公爵猛然转身。
年轻的法师已然欺到公爵身后，右手一挥，无数火球击中公爵的后背。公爵向前一个趔趄，喷出一口鲜血。
“为什么不用火鸟？”公爵用颤抖支撑住身体，回头说到。
“蕾利雅会伤心的。”法师平静的说到。
“你还想侮辱我吗！”公爵怒吼起来，挥舞着颤抖冲向法师。
“杰彭的战士只有战死沙场的，没有乞求怜悯的！”
“我们之间的战斗是没有意义的……”法师一面拿着天使招架，一面说到。
“有，为了杰彭的荣誉，为了我的尊严！”
“那只是你们脆弱的自尊！”法师愤怒地喊到，向后疾退的几步，祭起层层炎浪排山倒海向公爵袭去。
“你们过惯安逸生活的伊斯人是不会明白的！”公爵站在人群前，祭起魔力消除，用身体抵挡住炎浪的威力。
“你们生活在富裕的海边的人是不会明白战斗的意义的！”公爵祭起爆炎术冲向法师。
“……我从小生活在大沙漠，忍受着炎热和干渴……杰彭的土地本来就不适合农作物生长，……北面受着拜索斯的压力，南面又有盗贼经常出没，……对于我们来说要生存必须要战斗！”
“那你们为什么要侵略我们！明明可以做交易，或者有更好的办法……”法师挡住爆炎，举起天使杖向公爵敲去。
“我憎恨……憎恨你们安逸的人民，憎恨你们不必奋斗却如此富裕，憎恨你们软弱无力却总被同情，憎恨你们趋炎附势摇摆不定，憎恨你们满口谎言却总有人相信！”
“你住口！”年轻的法师愤怒了，炽热的火焰从身上疾射而出。
“我们的富裕全是劳动的努力……我们的人民不喜欢战争！……我出生在红山，父母被你们的人屠杀！连我最喜爱的弟弟在还小的时候就被征去当兵！如果没有你们我现在有着美满的家庭！如果没有你们我……一定……”
“不要埋怨我们，战争本来就是神的礼仪！”公爵疾退几步，避开火焰放射，右手一挥，排出一道道冰墙。
“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这是神定下的规则！不要埋怨，就算我们不打你们，拜索斯也会的！要怪就怪你们软弱可欺！”
“你……”法师避开冰墙，背对着教堂，祭起无数冰弹向公爵射去。
“我们不是用言语可以沟通的人！”
“明白就好，接招吧！”公爵无视冰弹的狂轰，祭起炎浪向法师推去。
法师平地跃起，避开炎浪的直击，在半空等待反击的瞬间，火鸟已经跟踪而来。
“受死吧！”
然而火鸟击中的只是空中的残像，法师利用瞬间移动欺到公爵的背后，燃烧着炽热火焰的手贴向公爵的后颈上。
“死的应该是你！”法师狂吼到。
火鸟重重地击向了地面，打出了深邃的大坑。
“同样的招数不会第二次管用的！”瞬间移动到法师背后的公爵祭出火焰放射，火球突破魔法防御重重地击在法师的背上。
年轻的法师狂吐着鲜血，趔趄地走了几步，用天使杖支撑住身体，眼中射出无比的战意。
“胜负已分，你走吧……”公爵站直身体，说到。
“啊！”突然蕾利雅一声惨叫。公爵刚才击向空中而MISS的火鸟击中了教堂的顶上的十字架，巨大的十字架朝少女无情地落下；蕾利雅本想避开却踩到长长的婚纱而摔倒，时间太急已经来不及祭起绝对障蔽！
“蕾利雅！”年轻的法师和公爵同时喊到，向她冲去。
“你走开！”法师一脚踢开公爵，瞬间冲到少女身边，推开惊呆的她，然而十字架已经无情地贯穿他的胸膛。
“不……”少女楞楞地看着躺在地上喘息的法师，已经无法言语，只有泪水不停地落下。
“你……你还有什么事情要拜托我要做的吗？”公爵走到不住喘气的法师面前，单膝盖跪下。
“求求你，救救他……”少女拉住公爵的手，央求到。
“出于立场，我们不能救他，你也不能……”公爵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我明白的……”年轻的法师吐出口鲜血，微笑着说到：“我来这里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不过我觉得这样的死很值得……我和杰彭最强的人战斗过……答应我，好好……照顾好蕾利雅，不要让她哭……我喜欢看见她快乐的样子。”
“我会的，我保证。”公爵右手按住心口，发誓到。
“看见你……你让我明白一些东西……既然战争是神的旨意，我应该去面对它……如果我……我还有一次生命的机会，我一定……一定毁灭这片土地……”
“我等你。”
“呵呵，我听说……听说人死的时候不会感到痛苦，为什么……为什么……心还是……”
龙族历279年秋，伊斯最年轻的大法师死于杰彭，埋葬在草原的一棵白桦树下。
龙族历280年春，杰彭夏•迪比斯公爵在塞多拉斯决战中遭受拜索斯军队突袭，身受重伤，在回杰彭的路上去世。归国时被授予国葬。其妻子作为随军祭祀，因为在战场中替别国伤兵治疗被误以为叛国而遭处决，死后根据她的遗愿埋葬在伊斯的红色山脉。随后杰彭国王为她平反，并赐予烈士称号。
龙族历280年秋，杰彭成功攻下伊斯主城巴拉坦，所有伊斯留下的人都选择了荣耀。巴拉坦的大火烧了15天。以后伊斯只作为地名而出现。
在草原与大丛林的入口处有一面石碑，上面刻着：“路过的人啊，如果你要去贺坦特的话，请把噩耗带给我们的家人。并转告我们的孩子‘我们把荣耀传给了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