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瑙的风铃(五)
作者：FS.卡特琳娜
第五章：重逢
后半夜了，女孩早已沉沉地睡去，昏暗的篝火旁只有两个少年的身影。
“……还痛吗？”
“算了，这些伤对祭祀不算什么。”
“……哦。”
“说说话呀，你这人真闷。”少年仰望着天空，深蓝色的眼睛露出柔和的目光：“……蕾利雅，很好听的名字啊。”
“恩……”少年躺在草地上，看着月亮，那个草原硕大的月亮。
“你除了‘恩’、‘哦’就不会说些其他的词语吗？和你在一起说话真没劲，离天亮还有很久呢！”
“是啊，那睡觉吧！”
两人蜷缩在一条毯子里，彼此不再说话。长夜很快过去，黎明的曙光悄悄来临，地平线上的红光映在两个纯真少年的脸上。
“纪……”
“恩……”
“昨天你没睡吧？”
“恩……”
“在想她是么？”
“……”
“蕾利雅，很美的名字。”
少年抬起头，望着火红的天空，绿色的眼眸泛出星星般的光亮。
“她……她是个天使！”
“喂，死纪你怎么动作那么慢，要是再迟到我们肯定会她被骂的！”蓝眼睛的少年一边往锅里加草莓，一边不停地搅拌。
“做蛋糕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的事情！”绿色眼眸的少年均匀地把奶油涂在蛋糕胚。
“哈哈，我本来以为你会像那个老头一样，念个咒语蛋糕就出来了！”
“那是魔术，不是法术！”
“呵呵，不要激动，把果酱给我。”
新鲜的草莓和浆果熬出的果酱，刚挤的牛奶打出的奶油，细细研磨的小麦粉，配上新鲜的水果。两个少年痴痴地看着女孩慢慢品味着他们精心制作的蛋糕，一时出了神。
“恩……恩……好象甜了点，果酱不用放那么多……奶油打得有点厚……”
两人露出失望的眼神，女孩发现了他们的表情。
“安拉，总得来说蛋糕做得还不错，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下次再努力！”
“好！”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到。
时光飞逝，转眼秋天来了。
秋天对于这片大陆都是美丽的：晴朗的天空，火红的落叶，成熟的果实，丰收的喜悦。这是个魔法的秋天，传说中的英雄路坦尼欧大王就是在这样的金色的秋天击败了邪恶的神龙王，解放了包括人类在内的八个种族。八星球的毁灭标志着神话时代的结束。
红色山脉山角，安达妮斯修道院。
“纪！”蓝眼的少年急匆匆跑了进来。
“恩。”
“蕾利雅要走了！”
“我知道……”少年合起桌子上的魔法书，“她要去吉彭，完成她的修行。”
“你怎么能放她走？吉彭那是野蛮人的地方，蕾利雅过去会……会……”
“不用担心。吉彭的人除了信仰以外都和我们一样，他们也有悠久的文化，他们的战士很强，但是好战并不是他们的全部。我们只是不了解，对他们有着莫明的害怕。”
“你真的肯放她走？”
“……这是她的决定，她是个有主意的女孩，我……不能因为自私而把她留在身边。”
“你是这大傻瓜，你不会替自己想想？”
“大家彼此彼此，你也喜欢她，不是吗？”
“你……我……”、
“明天我们送送她吧。”少年对他微笑了一下。
“不，……我有事，你去吧，帮我问候她。”
草原
火红的落叶覆盖了金黄的草原，商人的马车队已经准备出发了。
“你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也许会回来，也许不会。我是个祭祀，我相信神会有他的安排。”
“明白了，那我们做个约定吧，如果你能回来，就在这里，那棵白桦树下，每年的这个时间，我会来看，等你回来。”
“好，那我也和你约定。”
“什么约定？”
“我们重逢的时候大家都要完成自己的修行，获取最高的荣誉！”
“知道了，我会的。这个送给你。”少年摸出根精致的银项链，项链的坠饰是个十字架。“这是我母亲给我的，最后的祝福。她相信神，我没有她所期待的信仰，现在我把这份祝福给你，希望你一路平安。”
“谢谢，我会珍惜的。可是我……”女孩扫视了全身，最后摘下了脖子上挂着的风铃。
“这是我用我挖到的第一个玛瑙做的，不太精致，不过我希望你能收下。”
“谢谢，我会珍惜的。”
“不要抄袭我的台词！记住了，我们的约定！”
“恩，一定！”少年挥舞着右手望着远去的车队。
草原太大，大到鸽子飞不到彼方。
每年的秋天，少年都会去草原，然后在约定的白桦树上用小刀刻下印记。一道，两道……印记越来越深，刻得越来越高，不知不觉中，少年长大成人，成为伊斯最年轻的大法师，并获得魔法同盟的最高荣誉：大魔导士。他的导师每当想起这些事情，苍老的面容上都会流露出自豪的笑容。
可是少年的心却一直在彷徨。约定的白桦树上已经刻下八条印记，她，还是没来。
“纪，今年你还要去吗？”
“是的。”
“她可能永远不会回来的。”
“我相信……”
“是吗……”
“忘了祝贺你了，恭喜你，伊斯最年轻的教皇！”
“谢了，快去快回。”
草原的那棵白桦长得已经很高大，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夜，照在青年的天使杖上，杖上的蓝宝石闪烁出星星般的亮光。
“蕾利雅，今天你会来吗？”少年望着吉彭的方向，自言自语到。
白桦树的影子由长变短，又由短变长，最后慢慢消失在最后一片晚霞中。
月亮，还是那轮明亮的月亮，给大地上铺上银色的轻纱。
少年默默地走到白桦树下，用手指轻轻地在树干上划了一道印记。随后转身慢慢离去。
草原的夜晚是宁静的，草原特有的宁静，神秘而充满血的味道。
年轻的大法师一言不发地走着，路的那头有个身影慢慢靠近，越来越进，昏暗的夜色笼罩了他的全身。青年还是默默走着他的路，在与黑影擦肩而过的瞬间，双方都停住了脚步。
“请问……”女子的声音，“你是从那里过来的吗？”她穿着一身灰色的斗篷，蒙着黑色的面纱。
“恩。”
“那里现在还有人吗？”
青年站了很久，转过身，眼光中流露出无比的温柔。
“这次你迟到了。”
少女慢慢揭开面纱，泪水已经禁不住落下。
